电子烟的成分和卷烟相似？ 误导大众，加剧民众对电子烟的道德恐慌

苏格拉底曾说：“唯一的善，是知识；而唯一的恶，是无知。”

最近几天，一篇关于尼古丁成瘾的新闻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，具体内容大致是说明电子烟的成瘾性相似传统卷烟。

电子烟具有与卷烟拥有相同的高度成瘾性，这一点无可厚非，新势力在过去的文章中曾提过原委。

问题是，某些媒体似乎将自己的无知当成内容来炒作，甚至对在标题上动手脚也感到乐此不疲？

这种刻意传播错误信息的举动，不仅恶、同时更令人感到恶心。

在决定写这篇内容之前，笔者其实不太想理会这类新闻报导。

因为抹黑电子烟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，而且与尼古丁有关的文章早已多到不行，真没必要在特别写一篇科普文来教育消费者。

然而，就在笔者打算作罢，并放过这类标题党文章时，笔者友人发来了同一篇内容、但却是另一种标题的文章。

当下......笔者是真的替电子烟行业感到悲哀：

“研究发现电子烟Juul尼古丁配方和‘万宝路’相似”──这是笔者看到的原标题，也是比较符合内容的。毕竟它点出了特定的“电子烟品牌”以及’尼古丁配方”，读者看到还不至于过度解读。

“电子烟一样会上瘾！Juul成分与纸烟几乎相同”──这是笔者友人传过来的文章，基本上内容一模一样，只是换了个标题。

而新闻主要内容如下：

发表在烟品管制（Tobacco Control）期刊的最新研究显示，美国电子烟大厂Juul所使用的尼古丁配方与知名香烟品牌万宝路（Marlboro）的口味和成瘾特性类似。

波特兰州立大学研究人员17日发布的该研究，有助于解释为何愈来愈多没有抽烟经验的年轻人经常使用Juul电子烟。

路透报导，Juul尼古丁气雾（ nicotine aerosol）配方设计目的是为了让使用者在不会作呕、难喘气、咳嗽甚至没有意识的状况下，更容易吸入较多尼古丁。

波特兰州立大学化学教授佩顿（David Peyton）表示，“以前未抽烟的新手发现Juul容易上手，原因很明显。而且一旦你尝试，你会吸入高浓度的尼古丁。”

佩顿与其他学者潘高（James Pankow）及督尔（Anna Duell）测量Juul中尼古丁及游离尼古丁含量发现，Juul的效力及口味几乎和万宝路一样。

尼古丁及香烟化学专家潘高表示，Juul集结所有万宝路所有成瘾的物质，他们用一些口味取代不好的气味，制造比较愉悦的吸烟经验。

根据Juul的专利及外界对其配方的研究，除了甜味、类似于USB装置的外型之外，Juul也以“尼古丁盐”闻名。尼古丁盐是一种比早期电子烟更顺滑的尼古丁。

Juul也在尼古丁液体中加入有机酸，以减少使用者吸入的游离尼古丁（freebase nicotine），该成分较刺激且难以高浓度状态吸入。

虽然这两则新闻的内容就是复制贴上，换汤不换药，但标题看起来的意思却已经完全不同。

试问，如果被消费者看到，会产生什么结果？

一个是尼古丁配方，一个是成份，若是一般民众或烟民看到后者，很自然会认为：电子烟的烟油成分与传统卷烟几乎相同。

更别说那些不看文章、只看标题的反对人士，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样的标题会被解读成：电子烟危害与传统卷烟几乎相同。

这完全已经是两种标准了......

排除电子烟在加热之后烟雾中所释放的物质来看，烟油本身就只有PG（丙二醇）、VG（丙三醇，又称蔬菜甘油）、食用香料及不同形式的尼古丁，成分与传统卷烟中包括的烟草、尼古丁、防腐剂和香料等大不相同。

实际上，在这篇新闻当中，真正值得民众去关注的问题应该是成瘾物质──“尼古丁”。

尼古丁（Nicotine），俗名烟碱，是难闻、味苦、无色透明的油状液态物质。分子式 C10H14N2，可溶于水、乙醇、氯仿、乙醚、油类，是一种存在于茄科植物（茄属）中的生物碱，也是烟草的重要成分。

而电子烟中所使用的尼古丁盐又与卷烟中添加的尼古丁不同。

尼古丁盐是烟草叶中天然存在的尼古丁形式，是尼古丁和酸性物质结合形成的性质稳定的化合物，相较于传统烟油中使用的游离碱尼古丁，尼古丁盐拥有更好的血液传输效率。

化学教授佩顿之所以担忧尼古丁盐，是由于尼古丁盐中的尼古丁传输效率增强，使得烟民可以凭借更少的烟油来满足摄取需求。同时，尼古丁盐稳定的结构性质，也让烟油的保存期限延长。

这意味着尼古丁盐的原液在储存时能持续更久而不发生尼古丁降解，所以更多人愿意选择尝试尼古丁盐烟电子烟。

此外，尼古丁盐加入有机酸的主要目的在于稳定结构，减少传输过程的尼古丁损耗，进而减少对喉咙的刺激，使烟雾口感更为顺滑饱满。

其实无论是尼古丁、还是尼古丁盐电子烟，尼古丁都没有媒体形容的那么可怕。正如英国精神病学家Mike Russell曾说过的：“人们因为尼古丁而吸烟，却死于焦油。”

可知，尼古丁只是造成上瘾的凶手，却不是杀死烟民的真正原因。

此前有研究表明，抽烟时肺部吸收的尼古丁只占总量3%，而这些尼古丁在进入人体之后会迅速溶解，通过汗液、尿液等方式排出体外，这也就是为什么单纯抽烟不太容易引发尼古丁中毒的原因。

就目前来说，尼古丁盐最大的问题在于浓度过高，笔者早前提过，因为尼古丁盐被血液吸收的速度更快，长期涉入过高浓度的尼古丁会对人体器官带来负担。

所以笔者并不推崇像Juul那样尼古丁浓度过高的电子烟。

世界卫生组织大力推行的尼古丁替代疗法（NRT），是让烟民透过涉入比卷烟更高的尼古丁，来抑制烟民摄取烟草中所含尼古丁的欲望。某种层面来说，电子烟确实起到了相同作用。

然而，市面上某些电子烟产品存在着尼古丁盐浓度过高、添加来源不明的香料等问题，导致烟民摄取到过量的尼古丁，以及让电子烟变得更容易成瘾。这些才是波特兰州立大学真正想向民众传达的信息。

根据知乎帐号“别叫我邢老师”的文章资料显示，在2018年，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研究院NASEM就出版了一本名为Public Health Consequences of E-Cigarettes的报告，来阐述电子烟对公共卫生的影响。

这份长达774页的综述，用更多清晰的数据论证了电子烟的危害要低于传统香烟。

研究指出，大众对尼古丁经常存在误解，大部分人不知道吸烟危害健康的“罪魁祸首”不是尼古丁，而是燃烧后产生的有毒有害成分，比如甲醛、乙醛、丙烯醛、甲苯、N-亚硝基烟碱、亚硝胺酮等，而电子烟产生的这些有毒成分大大低于传统香烟：

二手烟方面，电子烟所释放的尼古丁和PM2.5都比传统香烟少很多：

不过，邢老师也提醒烟民，无论是英国PHE的报告，还是美国NASEM的774页综述，都认为电子烟并不是无害的，而是危害程度要比普通香烟低，推荐烟民使用电子烟，是“两害相权取其轻”的意思。

总的来说，波特兰州立大学的研究主要是在强调，Juul尼古丁盐电子烟的“致瘾效力”与万宝路卷烟几乎相同。而高浓度尼古丁盐电子烟由于没有卷烟燃烧后的烟臭味，导致民众更容易接受。

因此，某些媒体真不应该以“配方相同”来形容电子烟与烟草产品，更不能利用民众的无知、或是记者本身的无知，来误导社会大众，加剧民众对电子烟的道德恐慌。

毕竟唯一的恶，是无知；而扩大无知的人，更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