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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我在部队的吸烟往事

回忆我在部队的吸烟往事

我真正学会抽烟,是十二年前在部队的时候,那是距离北京两千多公里的广东省深圳市,我当时是一名看守所执勤中队的武警战士。

时至今日,我仍清楚的记得在新兵连的时候,我们八班和九班住在一起。有一次下午收操后,不知是谁吸烟后把烟头扔进了小便池,被巡视的值班排长发现,晚饭前集合时后,俩位班长在全中队所有人面前被值班排长点名训斥了一顿。在进食堂前,九班长扭过头只说了一句话,八班、九班的给我听好了,给你们三分钟吃饭刷碗,楼上班里集合。在我们拼命似地把晚饭塞进肚皮跑回班里,两个班二十个新兵面对面分俩列蹲好。八班长问是谁丢的烟头?自然谁也不敢承认。九班长打开一包“好日子”,每人发了一根,让我们放进嘴里嚼,不准停,不准吐,不准咽。十几分钟后,我们很多人把刚吃下的晚饭都吐了出来。从此,班里没再发现过烟头,我也深深的记住了烟的滋味。

下连后的生活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好过,当初从家里带来的香烟,早就在新兵连反复的检查与点验中损失殆尽,整整三个月没有消费体验的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有钱没地方花。烟瘾大的战友回去捡老兵抽剩下的烟屁股,胆子大偷老兵烟的那俩个,没俩天就被老兵们收拾得服服帖帖。作为部队里最底层的新兵,我们是没有外出机会的,烟都是花大价钱从炊事员和老兵手里买来的,价格要比外边高出很多,而且供不应求,并不是你有钱人家就肯卖给你,懂做的新兵会自觉的帮老兵刷碗洗衣服,用以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。烟到手后要第一时间拆开,分散地藏在营区内的各个角落,防止被检查到全军覆没。卫生间和洗澡间的门框上;更衣柜下边的凹槽里;蚊帐杆和枕头里,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剪短了笔芯的碳素笔里。即便藏的再隐匿,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找不到。一枝香烟要分成俩三次抽完,整个过程简直像在偷情一样,即惊险又刺激还很享受。怕的就是被班长发现请去喝烟茶。

转眼老兵们退伍了,我们这些新兵也熬成了老兵。终于轮到我们周六周日请假外出了,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往回带烟是一个很考验人的任务,这是对一个人的技巧和胆量最直观的体现,每到周六周日我们这些出不去的就会缠着能出去的战友,胆子小的战友面对我们的需求总会会百般推脱,这样的人将会慢慢地丧失掉外出的机会,谁会把外出的机会让给一个不愿为大家付出的人。

周六周日每到外出归队的时间点,排长会准时换好迷彩服在营区门口的树林里等待我们的归来,哪个不长眼的带着违禁品的倒霉蛋被他抓住,会被好好教育一番,违禁品自行处理。但你要是提前发现他,并主动和他打招呼,他也会放你把烟带进去,当做没看见。排长享受的是你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时的样子,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带烟进去,他不会去搜身。用他的话讲,你们这些新兵蛋子,玩的都是我当兵时玩剩下的,烟藏在哪里,我还能不知道?有一次排长上厕所,摸了摸兜里没带烟,当着我们的面一脸坏笑的伸手在门框上一摸,美滋滋的找到半包软双喜还带着打火机。

有一次夏天我带了一条双喜软经典,拆开后在腰上别了一圈,活脱脱的像一个腰缠炸弹的恐怖分子,怪异的步伐引得周围的老百姓都用好奇的目光看我,但是因为我提前发现了排长并热情的和他打招呼,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的样子,不轻不重的对着我胸口怼了一拳就让我滚蛋了。如果带烟回来是被严厉的指导员抓个正着,那就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,违禁品包括香烟要当众销毁,当事人要写出一份认识深刻不低于俩千字的检查,在晚点名的时候在全中队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念出来,所在班的班长也要跟着一起受罚,严重的还要给予纪律处分。

当兵最遐逸的日子是08年的九月份之后,那时奥运会刚刚结束不久,我们这批兵谁走谁留已经落定,能留下来的都被提升为副班长,每次收操后,我们这些留不下来的老兵都会聚集在洗手间里,在新兵们羡慕渴望的眼神中潇洒地点燃香烟,两三个人一堆,不管会不会抽都会接过别人手中燃烧的香烟,狠狠吸上俩口,然后在别人的催促之下,再传给别人。准备留队的四个老兵则带领着新兵们拼命的干活。在那个没有手机,和家里联系还靠写信年代,在那个缺少娱乐的部队生活,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。在这一刻,离乡的思愁化作手中袅袅升起的烟雾飞向远方,战友间情谊在这传递的香烟中得到巩固。

 

时光飞逝,宛如白驹过隙,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,每当看到第二故乡的双喜软经典都会想起在部队的日子,想起那一起抽烟的战友。这辈子抽过最香的烟是在部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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