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管缺失 野蛮生长——电子烟也有假烟

春节过完，我就十分担忧电子烟，一是市场监管的难度和盲区，互联网的便利让「电子烟」几乎无孔不入；二是国家队的缺席，让外烟品牌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，正在完成从品牌到品类的全方位占有；三是消费者新的消费习惯正在养成，好奇心慢慢地沉淀为习惯性。

话音刚落，央视3.15晚会打假「电子烟」，揭开了「电子烟」的画皮。

实际上，我关注的是以加热不燃烧——HNB——为代表的新型烟草制品，也就是IQOS这样的「真烟」，而央视3.15晚会曝光的却是另外一种意义的「电子烟」，严格地说应该叫模拟烟，一种以可充电锂聚合物电池供电驱动雾化器，透过加热「烟弹」中的电子液体——俗称烟油或电子果汁——来形成烟雾，最终让消费者产生抽烟的感觉。

追溯起来，今天的「电子烟」可以看作是——由韩力发明的——如烟的升级版、改进版，原理都差不多，现在无非在载具性能、烟弹技术上有改进和升级。因为监管的缺位与资本的介入，「电子烟」在最近呈现出一夜爆红的势头，这几年新进加入的企业极多，最高峰的2017年达到1834家，目前已经有61个注册资本超过5000万元的大型企业。

对于「电子烟」是否有危害、能否帮助戒烟，在互联网上有不少相当专业和深入的分析，主流的观点——参考英国公共卫生部（PHE）2018年2月6日发布关于电子烟的调查报告以及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研究院（NASEM）2018年1月份发布的研究报考——认为，「电子烟」并不是无害，只是害处比普通香烟要轻，所谓鼓励「电子烟」更像是为了自圆其说。

更现实一点来看，国内绝大多数「电子烟」品牌，除了在资质和技术上的硬伤，以及监管缺位所放任的失控，有几个品牌是在用心致力于减少危害？又有几个品牌在坚持帮助戒烟的初衷？从之前的各种宣传来看，绝大部分的「电子烟」更关心的是如何吸引到消费者，往往假借减少危害的名义诱导消费者致瘾来扩大销售，并非它们自己所描画如白莲花一样。

这有点像电动车在国内的发展，电动车本身没有问题，也是大的发展方向。但人家TESLA是在认认真真提高电池技术、增强人工智能，走的是更好满足出行需求的电动车发展正道，而国内很多电动车则挖空心思干上了钻政策漏洞、变花样骗补的营生，电池性能不存在，用户便利不关心，环保安全不考虑，只要把财政补贴骗到手即可。

真的是，假和尚念歪了经。

换一个角度，假设不是失之监管，假设不能让用户成瘾，假设不是因为发达国家已经流行起来，「电子烟」还会有这么多的热钱流入？不要告诉我们，做「电子烟」就是想尽办法为了帮助烟民戒烟。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，胆子大的无非想打个时间差，争取先上车后补票，搞个既成事实；步子小的不过想打个便车、混口饭吃，在短时间内捞一票就走。

有业内人士自嘲，「电子烟」原本就不该叫「电子烟」，不如叫雾化器多好，兴许就躲过了这场风波，可以继续野蛮生长下去。看起来好像很委屈，可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，本来就是想打「烟」的主意，做「烟」的文章。至于那些质疑传统烟草制品为何不一禁了之，那些诘问是否只许州官放火的声音，倒是应该去学学《烟草专卖法》，不要急着怨天尤人，又或者愤愤不平。

在这个意义上，今年央视3.15晚会反而是一个极大的提示和教育，甚至对于「电子烟」本身都未见得是坏事。

一个是加强「电子烟」的立法和监管。作为目前仍然处于——无行业标准、无安全评估、无有效监管——「三无」阶段的「电子烟」，在产品标准、安全性标准、进出口检验检疫标准等方面均存在明显缺位。至于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样监管，是否纳入烟草制品的范畴，这里不想过多置喙，只是想再次强调加强监管的必要性、紧迫性，从生产、销售到质量、安全不能继续任由野蛮生长。

另一个是加强消费环节对于「电子烟」的规范与引导。在没有确认或者缺乏足够事实依据、科学验证的前提下，不能一味夸大「电子烟」的戒烟作用来误导公众，不能以帮助戒烟来推销「电子烟」，更不能把「电子烟」包装成为时尚潮流来诱惑年轻消费者，尤其对未成年人要有充分的保护机制，不能放任「电子烟」借助互联网的便捷性、广泛性来接近和影响未成年人。

根据公开的信息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于2018年9月12日宣布了一系列严格控制电子烟销售的措施，特别是受青少年青睐的香型「电子烟」，以遏制其在美国青少年中使用泛滥的状况。2017年12月底，泰国政府严禁「电子烟」入境。此外，还有新加坡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，对公共场所吸食「电子烟」均有严格管控。

对于「电子烟」，我个人的态度是，重视烟草制品——包括「电子烟」——的危害，严格依法控烟，坚持理性控烟，在这样的前提下，不排斥「电子烟」这样的新技术、新事物，但必须纳入依法监管的范围。